幽灵式绞鲨

Mirror Tune

萩原研二  乙女向


女主无姓名


设定和松田有前任关系,无感情线


不正常亲密关系







萩原在人群中很是显眼,除了本身个子高挑,还得感谢高中时期就被我揶揄多次的男式长发,即使在三年后依旧未变。


不过仅仅看到露出口罩的半张脸,我就能够立刻认出来那是萩原。


隐蔽于过马路的行人中,偷偷绕到萩原的身后,抬起手用力拍向他的肩膀,然后被一个转头抓了个现行。


“小姐,偷袭的技术不过关啊。”


萩原对付女生惯用的表情与学生时代如出一辙,无非卖弄他帅气的皮囊和散发那无解的亲和力。


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?”


嘴上问候得亲切,可用于拦截动作的手还没松开,灼热的手掌包裹住我的手腕给予热量,由于高温天气的刺激又开始分泌粘腻的汗液。


由于是面对女性,所以在突发情况下也能克制地控制住力度,萩原的温柔也是过剩。


“啊,是你!”


被认出来了。


下一步难道是尴尬地打个招呼?


还在我思量如何开口时,萩原已经开始喋喋不休地接上话来,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,我和他当初才能成为朋友。


“好巧啊,高中毕业后就没有见过面了,感觉你变化好大啊,头发也留长了,最近过得怎么样,诶,你后来就不回我消息了,为什么啊?”


“我就这样啊,萩原倒是一点也没有变呢。”


巧妙避过关键问题,仅仅表达了无关紧要的部分,意料之外,我还记得当年应付萩原的对话方法。


“一起吃午饭吧,正好聊聊。”


他的邀请不容人拒绝,手指已经从腕部滑到掌心,温热滑腻的触觉让我想起在阳光下暴晒升温的鱼。


那条濒死的鱼,被萩原牵着手挤搡于往来的人群中,氧气和理智一起弥散,抬头看见他表情自然地向前走着,还要气息奄奄得吐出泡沫思考,在我未知的那段时间里,他需要这样相处过多少位女士,才能对性别差异带来的窘迫脱敏,怪异的桃色幻想回旋再三,最终猜测那是一种丧失廉耻的常识失调。


“小阵平也在哦,你想要吃什么,记得挑贵一点,今天让他买单吧。”


“松田阵平?”我发问的声音大概不太正常,以至于萩原停了步伐回头看我。


“不然呢?”


我和松田交往过的事萩原是最清楚不过的,分手时闹得像第三次世界大战,即使战斗力悬殊导致无法肉搏,冲突的言语亦使双方皆溃败又狼狈。


“会很尴尬的。”


语气已经接近哀求,意味表达得再清晰不过,不要让我与松田再见面了。


“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。”


为了说话,他反而转过身,倒退回来两步,挡住刺眼的太阳,让我在阴霾里保持原型,不至于被炙烤融化。


“加油吧。”


就算是隔着口罩,捏脸颊的动作也过于亲密。萩原的手指隔着布料施加的压感似乎更为真切,高中后又拔高的个子令他需要弯下腰才能靠在我的耳边说话,无意体会那别扭的干涩,只觉得有一层湿润的薄膜将我与他隔离黏连在一起,却隔离在两边。


“什么鬼,离我远点吧。”


“杂志里学的成年男女调情技巧。”


“看来萩原比起我更先成为恶心的大人了呢。”


“二十二岁都有人结婚生子了,不当大人很浪费诶。”


“哟,我们萩原和谁生啊?”


“我去问问松田愿不愿意给我生个女儿。”


“好没品的玩笑。”


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,到了人流稀疏的地方,萩原放慢了步子,与我并肩走着,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牵牢的手被握得更紧,连指尖都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。


“萩原,手,好热。而且要是被松田看到…”


“你们不是分手很久了吗?”


露出狗狗眼皱眉的表情真的犯规,萩原没有归还自由的打算,反而故意换成十指相扣,继而晃荡手臂表示炫耀,就像狗见了主人就会自然而然地摇尾巴那样,这家伙到底多会讨女人喜欢。


“要不要和我交往啊?”


萩原借势询问,句尾轻轻地降了调。


无法反应他告白的含义,拒绝也是干脆。


“绝对不和轻浮男交往。”


交叉的手指甚至还没松开。


“什么嘛,很无情诶,说人家是轻浮男之类。”


“从可是发型开始就很轻浮。”


“这是个人特色。”


“所以说个人特色是轻浮。”


“说话真难听啊。”


“个人特色。”


回忆学生时代直至今日,我和萩原的相处方式似乎从来没变过,只是交换着无意义的语句,保持合适的距离,无法认真地对待彼此。


“你有说过人是不能因为寂寞而随便对待感情的,是吧?”


萩原没有回话,喧闹的都市氛围由于他的沉默在感官世界冷却,我们并不是没有察觉到,哪怕麻木地敷衍那些按部就班模拟过去的程序,错乱拼接的电线已经绕成一团。


萩原如果剪错一根电线,炸弹将毫无挽回机会地摧毁过去累计起的熟稔。


“我们…”


等待对方开口的间隙里,我没有权利直视他窘迫的表情。


“我们爽了小阵平的约吧,我带你去逛商场。”


换上大人面具的萩原刹那间变得模棱两可,尽管立刻转变的笑容让我念及影视片里男明星勾兑成的亲吻,轻佻的,软弱的,缺失了体贴感。


把我们本该探索的问题推开,为人的罪孽若会显现成铅字缠绕全身,萩原该怎样轻易地对回避二字匿迹隐形。


“要去买衣服吗?”


商场内畅开的冷气使头脑通透,同时皮肤表面的热量随着汗液蒸发,观察到我喷嚏不停,萩原手忙脚乱寻找手帕之余提议道。


被推进一家似乎是近期网络热门的女装品牌,同行的男士看起来比我对时尚更感兴趣,在我翻看售价牌的时候已经挑选好几件外套和上衣。


上衣是修身的款式,外套缝合了时尚元素,我格格不入。


直到抱着一堆萩原所谓精心挑选的风格站在隔间里,不知是前射灯的角度刁钻还是镜子的水银镀层增厚,我的倒影又变成那条鱼。


僵硬地扭转关节,摆脱下衣物,镜子里,赤裸的皮肤在灯光下反射温润的光泽,相较于外界塑造的虚像,更想看看现实中的自己,可脑袋低垂下来,眼睛却慢了半拍移动,在留恋,在逃避,镜子里的世界如果不被注视就会消失。


原来是这样,试衣间的灯光与镜子总是被精心设计,反射出的形象偏离现实,我和萩原都将为此支付代价。


立刻换回原来的衣服,打开试衣间的门,萩原正依着墙等待,看到我没有身着新衣,表达了疑惑。


“不合身吗?我还以为我目测得很准呢。”


来不及回答他的问题,我拽住他的手往商场外走。


“萩原,如果是成人的话,就算不是情侣也可以做那种事情对吧。”


情人旅馆内,萩原端坐在床沿,没有对我唐突的行为施以锐评,不合常理得乖巧。


“萩原…”


“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就叫名字撒娇,你对别人也这样吗。”


安宁没两秒,他张嘴就来。


都来到这种地方了,他要比我上道许多,任凭我的目光漂浮不定,解开上衣扣子的指尖灵巧迅速,不一会儿衬衫褪去,刻意展开我不想看到的东西。


已经成为大人的萩原,身体和精神保持同步的状态,骨骼和肌肉线条布置成延展的形,玩笑般随意组织,戏弄着忒修斯之船。


还记得高二期间的运动会,萩原冲过重点线,欢呼声从人群爆发,随之满溢出来的是隐晦的躁动。


青春期的孩子们渴望看见的那种少年,运动服被汗水淋透,紧贴在曲线流畅的腰背,张扬的坏笑足以让人心脏动摇。萩原向观众席用力地招手,指尖快要够到阳光,牵绊住酸甜青涩的目光。


模糊地感受到异变,奇怪的男性激素究竟把萩原糅合成了哪种产物?


神经早就断裂,廉耻心对此毫无对策,萩原捧着我的脸,手心湿漉漉的。


“可以接吻吗?”


“为什么人要接…。”


“算了,你这个混蛋。”


他打断我的话,手拂过脸颊,摩挲耳边的碎发,报复意味地扯下一根头发,嘴上说着刻薄话,体恤的笑把我试图碾碎的氛围粘合完整。


相拥着,荒唐地挑逗器官,捏造快感的过场,满怀妄想,甚至容许了亲吻,我们重新从彼此的身体里脱离,带出谎言与体液。


舒适过头,意识浮在空中摇摇欲坠,萩原与我黏连,长在了连接地面的部分,四目相对,眼瞳深处照不出他我。


“考虑一下和我交往的事嘛。”


“不是说过了吗,交往后分手的话很麻烦。”


“没有说过哦。”


“啊,那现在说,我很珍惜萩原,所以不想失去。”


“这算是告白?”


“应该不是。”


傍晚时分,我们离开旅馆,激素依依不舍分泌续费,于是在附近的公园闲逛。


“所以我倒底哪里轻浮啦?”


“怎么还在纠结这个?”


“想要追求你。”


“哇,看吧,这就足够轻浮了。”


“坦诚又不是轻浮。”


“确实,准确来说,总觉得你看起来交往过很多女生。”


“也没很多,最多三个?”


“撒谎的人吞一千根银针。”


“老是说我撒谎,为什么不剥开我的灵魂到里面看看?”


“在胡说什么啊?”


他倒也习惯我没有情调的回复,继续追问道:


“你觉得人的灵魂寄宿在身体的哪里?”


我望向萩原,路灯悬在长椅旁,光束直白地聚焦到他身上,长发被光晕渲染得旖旎,萩原眨眼睛的动作不乏刻意,宛如投影机的切换键可以转换时空,随着眼球高光的闪动,熟悉的模样属于此刻。


“文学作品里常说心灵,或许是心脏?”


“心脏除了血管和心肌旺盛,神经细胞比起大脑总觉得稀少。工作是公务员,灵魂也被迫蜗居,人生好寒酸。如果说是大脑,房租仅需要支付能量约20W,不错吧?”


“但意识可视化还是很难实现啊。”


“嗯,让我想想,得先用开颅锯把脑壳分开,像是修理机器一样。”


“还是算了,感觉萩原大脑的沟渠看起来会很恶心。”


“怎么说?”


“沟渠里密密麻麻填着字,仔细一看,原来是如何受女生欢迎一百条。”


“哪有,应该是一百条对你的诅咒。”


浸泡在夏日晚风中,脑袋早已进入松弛状态,鼓胀成柔软黏糊的水泡,挤压着狭小的自我,把失去逻辑的词句倾泻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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